【王乔】越海而来（四）
预警：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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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着车在城里乱跑，城市的多彩只有在这一刻才被乔一帆真正的领略到。王杰希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正是那日乔教授给他新买的衣服。不得不说，乔教授的品味是真的很独到。这种孤傲冷淡的少年的气质，再适合不过了。可是都能够看到他的这样的一面了，那个教授为什么不多了解一下他呢，其实一帆是能带给人温暖的人啊。只是处事过于小心翼翼，又太懂事不愿意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所以才会让人看起来像是永远都一个人一样吧。这种镜头下的孤傲冷淡，是多么珍贵的吸引人关注的气质啊……王杰希明白，这是乔一帆身上能够打动他们的财富。
他很心疼。
车开到一条比较偏的街道停下来，王杰希解开安全带，看了眼副驾驶的乔一帆，他好像看外面看的出神，或者说，失神。
“下车吧。”他提醒他。
秋日的夜风开始有了凉气，王杰希从车里拿了薄围巾出来给他围上，“有点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帆还有些愣愣地，还不太习惯被人这样关心着，即使是王杰希，也不习惯。
两个人一个姿势地揣着手，王杰希走在前面，“成安街，没来过吧？”他的语调带了些得意，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小街。小时候经常和朋友偷跑过来玩。对于王杰希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来说，这条接地气的风俗街是最最新鲜的，经常是放学就跑过来一顿打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如何将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那个一尘不染的家里。
“来过。”一帆小声说，这让那个正想要开口讲述这条街道的奇妙之处的王杰希失了些兴趣，“十三年前我住在这里，据说。”
当他们从黑暗的地方走进这条流光溢彩的街道时，这才好像回到了人间。
“是么……”王杰希不擅长安慰人，或者说对于呵护一个人的心他感到有些慌。
“是的。”一帆回答到，但他脸上的表情绝不像是需要小心翼翼去与之交谈的人的表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吧，他意识到一帆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的人，“听院长说刚开始我还能一个人偷偷跑回来呢，”这回轮到一帆有些得意了，“那个时候我才四岁哦！从离这里十几公里远的儿童福利院跑回来。谁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回来的，很厉害吧？”
少年扬起脸笑着，在彩灯的照耀下他的脸显得异常柔和，王杰希点点头，“很厉害！”
“哦对了！去吃面！”一帆的眼睛闪闪发亮，迈开步子朝喧嚣处走去。
长寿面吗？他跟着那个正在走向人间的天使的步子而去。
“慢点吃，”王杰希笑出了声，将纸巾凑到他的嘴边，“味道怎么样？”
乔一帆突然停了筷子，两只眼睛红红的，王杰希见势不对，赶紧坐到他旁边，“没事没事，慢点吃……”
突然爆发的哭声吓得他一哆嗦，正想着怎么办呢，就听见一帆委屈的声音：“这可是长寿面！我……我忘了……”
是，是这样吗？王杰希低头看了他的碗，果然被吃的惨不忍睹。他抱了抱他，“傻，难道要一口吞完吗？”
像是被什么逗笑了，一帆擦了眼泪努力地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一边吃面，一边擦眼泪，还在一边笑着，他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陪着。
王杰希宁愿他不要这么知足，他要是不懂得知足，就不会在走出面馆的时候还要变回一贯的样子。
“谢谢您。”乔一帆礼貌地笑了笑，“我一个人回去吧，教授可能在等我。”
王杰希抓住他的手腕，只感觉到他身子一滞，“晚点回去也没什么吧？”他回过身来，两个人相视一笑。最快乐的事就是逆风而行！这让他们感到自由。
“这里是？”
王杰希抬头看了看那栋高楼的头顶，牵着他的手，“我工作的地方。”他指了指楼顶，“去看星星吗？”
他眨着眼睛。
电梯升起来的时候，他们看到整个城市灯光都被踩在了脚下。万家灯火，比满天繁星更加璀璨。一帆看得失了神，越升越高，好像飞起来了一样。他看着脚底下的世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他无意识地抓紧了王杰希的手，茫茫俗世，如果一个人掉下去，该是怎样的万劫不复呢？那种渺小如尘埃的感觉也越升越高，他被人带进一个宽厚而踏实的怀抱，直到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告诉他：“到了。”
“随便坐，等我一下。”顶楼的景色其实真的不错，这个人还真的有一个自己的花园啊。乔一帆被这个空中花园吸引了，到处转悠着，抬头见星低头见花的地方，真好。他正凝眸于一株月季，之间王杰希拿来了一块小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公司餐厅里剩下的，真不好意思。”他细心地点了一只蜡烛。
“真好看。”乔一帆满是感激地说。不过一帆的饭量其实还没有大到才吃了一大碗面又要吃一块蛋糕的地步，所以他选择在王杰希低下头帮他弄蜡烛的时候迅速地剜了一块奶油抹在了他的鼻子上。超滑稽！他想起了初见那日，那个社会精英人士的公式脸，如今那张脸的鼻子上被抹上了一块白色的奶油。噗，乔一帆没忍住笑，凑得这么近才发现他的眼睛其实是很美的，至少充满了艺术感。不过，刚才他的眼里好像有什么诡计？乔一帆想逃，却被人家先抓住了，他拿着他沾了奶油的手指，舌头添上去的时候，两个人脑中的弦都被烧断了。
他是谁？他又是谁？他们只记得自己踩着灯火来到了这奇幻的神宫，他们热烈地吻在一起，抓挠着彼此的后背，手臂，后脑，啃咬着对方的嘴唇，鼻尖，耳垂……他们的暧昧来地极其快而莫名奇妙，所以当他们在星光下快要触碰禁忌的时候，两个人都默契地分开了。
不可以，他们不可以。
乔一帆回到家的时候所有的热闹已经都散去了，迎接他的是烂醉的乔教授。
一只酒杯被摔到了他的脚边，乔一帆一个激灵，今晚一切的梦都醒了过来。那个人终于撕下了面具，他想跑，却被突然爆发的乔教授抓住了胳膊，“小兔崽子！我让你跑！”乔教授一巴掌扇到乔一帆脸上，清脆的响声在人去楼空的地方更是刺耳。一瞬间的安静之后，乔一帆猛地推开他，想要朝楼上跑，可是乔教授是一个比他健壮高大得多的男人，他直接冲上前去拦腰一勾就把他弄倒。
这个男人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乔一帆紧紧地掰着他的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恐惧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只能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
疯子！这个乔教授果然是个疯子！他一早就知道的，他只是想借自己为他树立虚伪的名声！他根本不是电视上表现的那个样子！这些一帆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就连这个男人不为人知的喜怒无常，连这个男人不为人知的危险与狡诈，他不是早就有所感觉的吗？可人就是非要到了野兽有爪子拍上他的脑袋，他才愿意相信这种恶意的猜想。
“你知道你这一跑让我多没有面子吗？”乔教授满口的酒气喷在了他的脸上，一帆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变得非常难看了，乔教授狰狞的脸越凑越近，“你跑了怎么还要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应该死在外面！”
乔一帆豁出性命般地撒了手，撒手的那一刻碰到的地板上躺着的酒瓶的时候又有了生的希望，他朝乔教授的后脑勺狠狠地来了一下，然后用尽力气挣开他冲出门去。跑！跑出去吧！
他坐在乒乓球桌上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抖……
乔教授捂着自己的后脑勺，乔一帆应该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把这个学者打成傻子。
该去哪里呢？他想要逃避这个美梦与噩梦交织的夜晚，他第一次觉得夜晚这么长，令人绝望的长。
天上的星还是刚才的星，可他却离它们更远了，遥不可及的远。他不知道脸上凉凉的是泪还是什么，至少不会是泪，他是个男孩子，是一个从四岁开始就撑起自己的世界的男子汉，怎么会哭呢？
可在这个他一个人坠入深海的夜里，他哭得像要把整个黑夜都溺进悲伤。
（刷屏抱歉，还剩四节定时到明天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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