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越海而来（七）
花花式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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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他抱回家里，乔一帆的领口上全是那个人的血。
“去洗洗，嗯？”
一帆听到他的话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他感受到他怀里少年身体的微微颤抖。于是他搂了搂他，把他的脸翻出来。一帆闭着眼睛，紧蹙着眉头，脸上脏脏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咬着唇。王杰希帮他撩了头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快要把心给吐出来了，要不是因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要不是因为他打破窗户冲了进去，那个畜生还想要怎么样？他看着这样的乔一帆，有开始悔恨起来，什么“要不是”！？要是自己能强硬地把他圈到自己身边，要是他一直在他的身边，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吗？他怎么可能让那个疯子有发疯的机会？王杰希缓缓地呼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想要发泄杀人的冲动，一股怒气用到手上变成了一贯的温柔。
“我带你去洗洗，好不好？”
乔一帆抓住他想要解开他衣服检查的手，王杰希安抚着他：“没关系，只是检查一下。”
“等——呕……”乔一帆从王杰希怀里站起来，他要扶他，乔一帆脚步虚晃地往厕所跑去，王杰希赶紧拿了纸巾和热水。他过去的时候，乔一帆正吐得昏天黑地。他只能一边抚着他的背一遍告诉他：“没事了，没事了……”
……
“没事了。”
王杰希最后碰了碰他的额头，跟着医生走出来房间。他明显有些焦急，紧追着还问：“是没事了？”他看见医生抬眼异样地看着他，又解释了一遍：“我是说……全部，全部都没问题吧？”
这个服务多年的老板一瞬间变回了一个孩子。比他年长两轮的医生微笑着点点头，“没事了，好好照顾他，过几天就好了。”
“谢谢您。”王杰希把医生送出门去，总算松了一口气。
乔一帆早就跟王杰希提出了抗议，他并不需要孕妇般的照顾，可是三天过去了，这个人还是固执地不让他做任何事，除了休息。他从床上坐起来，好好地打量着这个房间，原来从里面看是这样的么？他走到窗边，哗的一下将窗帘拉开，一瞬间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应。
“看得到吗？”王杰希站在他身后，他的目光飘到窗外，飘到对面自己的窗台上。这个时候他好像就变成了一只鸟，一只已经到达目的地的鸟，他终于也来到了对岸。
“看得到。”一帆微微笑着，微微笑着，笑容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窗户没有关……”
王杰希走到他身旁，顺着刚才一帆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他房间那扇窗户还是开着的。
“他从来不进你的房间，不是吗？”王杰希试图说服他。
乔一帆转过身来走回到床边坐下，他不自然的扯着自己的衣袖，好像在回忆什么事情，王杰希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的火，他把他的肩膀扳过来，狠狠地将人揉进自己的怀抱里。“你不要担心，我去看看。”
他点点头，看着王杰希走出门去，进了乔教授家，好几分钟还没有出来，他的心里总是担心着，也许结果早就已经在心里浮现了出来，可他还是好担心，担心王杰希会不会被自己连累……他那么好，怎么会遇到我这样的人呢？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王杰希这个时候才回到家中。他看着一帆还穿着单衣坐在床边，抄起椅子上的大衣把他裹了进去。
“警察问你的时候，如实说就行了。”
他抬起头来，满眼担心。
王杰希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轻笑着问他：“你想想，哪些地方值得担心？嗯？”
他点了点头，这个鬼魅，跟他没有关系。
……
“知名教授病死家中，其在某大型公益节目中资助的孤儿少年居然三日不归家！恩人尸体腐烂，三日后才被人发现！”
“忘恩负义！”
“资助这种人还不如去养一只流浪狗！”
开门的声音。
乔一帆合上了笔记本，王杰希提着两大袋子吃的回来。他将带回来的热腾腾的饭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招呼一帆，“出来吃点东西！抱歉今天太晚了，没法做饭了。”
“工作幸苦了。”一帆帮着他一起摆盘子，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王杰希其实是很忙的。大企业家嘛，这是他本来应该有的样子。倒是自己这几天闲得不行，为了避风头，他已经五天没有去学校了。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王杰希好像是有些饿极了，吃得格外香。他看着他吃饭，看着这一桌子家常菜，看着他们两个，看着满屋子柔和的灯光。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不，只是错觉，沉溺太久他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决定找他商量一下，以后的路，还是要自己一个人走吧。
“明天他们就会公布事件报告，乔教授是药物致死的事情就会明了了。这跟我没有关系，”王杰希停下筷子，抬头等着他说完，乔一帆顿了顿，好像又看到了那日初见的他，于是他调整了语气，一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已经跟节目组提出退出节目了，走一些流程，大概就可以回去了。”
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这是他工作中经常的不自觉动作，他到要听听看。
“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
王杰希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乔一帆眼看着这个男人换了个极其休闲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神突然带了些玩味，这让乔一帆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还是一言不发，他到要听听看。
一帆抿了抿嘴，埋头吃饭。本该是一顿温暖的晚餐，被他的一番话搞得变了味儿，他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
王杰希照常过着很忙的日子，乔一帆却是每天都待在他的家里，帮他照顾花园，帮他打扫房间，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他时常站在窗边朝外面张望，奇怪的是，警察也好，相关工作人员也好，他们总是在晚上的时候才会来拜访他。更加奇怪的是，总是在王杰希回家的时候才来。
比如现在，王杰希和工作人员握了握手，客气地把他们送出门去。转身回来的时候，看见盯着他的乔一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放在家里的不是一个孩子，他在他的海一样的眼神里缴械投降。
“证据都在这里了。”王杰希打开了一个文件，将电脑推到乔一帆跟前。“死于过量服用毒品，心里话，活该。”
乔一帆快速翻着那些材料，快到仅仅像是扫了一眼，最后他将电脑推回到他的跟前。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又或者是在考虑着什么，王杰希不急，他给他时间考虑。
良久，他只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告诉他，“谢谢。”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无可奉还，对不起。
王杰希无力地关上了电脑，他没有去看他的背影，只是告诉自己，该休息了。
手续很快办好了，助手打来电话的时候，王杰希正要出门。他瞟到了门边一帆的行李，“嗯，我知道了。对，继续，嗯，好，幸苦了。”他挂了电话，朝屋里问道：“送你吗？”
没人回答。
王杰希敲了敲门，靠在门侧，一帆的脚步声也停在了门内，两个人的世界就这样被隔开了。他不敢回答他，害怕一开口就是不想离开。
“路上小心。”
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远，没想到要离开的那个人是自己，而先走的人却是他。乔一帆背了包，迎着阳光走离了这个对他来说本该是遥不可及的世界，走回了自己的孤独的轨道。
乔明死后，他名下的财产包括好几处高级住宅都被查封了，在舆论还没来得及将那个“没良心”的被资助人逼近火海的时候，根据举报，一场对乔明的彻查迅速展开了。涉毒，经济犯罪，滥用职权，高校腐败问题……一系列的问题在一份通报中全部被揭露了出来。可真的是全部吗？这个大热门的事件在媒体上却意外的冷门，多少人的议论不能被搬上台面，多少人不敢细想？这些对王杰希来说都没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要让那个人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
助手汇报了今天的日程安排后，他开始向会议室走去。这次对公司人事的大调整至关重要，他从来都是谨慎的人，走进会议室，他还是那个了不起的企业领导的角色，没有人看到他的超乎常人的努力，只有人觊觎他的高于常人的位置，不正是这样么，正是有了贪心而愚蠢人，才有了这个社会。
而他并不惧怕这些人，他们一定会毁灭在自己手里，而在他需要的时候，他可以送他们一程。正如乔明。
乔一帆每天都是最晚回到寝室的人，他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可为了不摔跟斗，他必须面对寒风。这段日子他欠下的课程实在是太多，大学的考试月堪比炼狱，他的室友挣扎着从青春的坟墓里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图书馆眉头紧蹙了。
元旦假期对同学们来说是又将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收假回来的时候就将正式进入考试周了，元旦假期还怎么嗨得起来？
“ 啊啊啊想去玩！”室友抱着泡面碗一脸哭丧样，乔一帆一开门，其他几个人讨论地正热烈的假期安排就瞬间被搁置了下来。转了身，各干各的事。吃面的，打游戏的，剪指甲的，放小电影的声音别扭地融合在一起。
他很会读气氛，朝他们微微笑了一下，从床上拿起自己的大衣，“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我假期不回寝室了，我已经登记过了。”他礼貌地汇报了自己的行踪，可行程确实刚刚才定下来的。他留在寝室徒增尴尬，可是接下来该往哪里去呢？
乔一帆在宿管处登记了名字，宿管机械性地告诉陆陆续续登记离校的人要注意安全。他穿上大衣走进风中，回来时还只有寒风，出来时却有了茫茫雪花，他在这苍茫风雪中，静了下来。
不能想起的人，希望想起的人，他在哪里呢？
他站在风雪的中央，闭上眼睛，天地之间，他是这样的渺小，又是这样的坚强，新年快乐！
“一帆，新年快乐！”
睁开眼睛，穿过风雪，越海而来。
【我以为我写了八节结果是我数字标错了，暴哭。这两天的花式预警打扰大家了，抱歉。能忍受还看到这的小天使，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希望以上能成为《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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